言外之意大概就是他已仁尽义至,他另有门派事宜需要处理。
但俞秋生一言难尽,她没个指南针,也没有高德、腾讯地图。怎么去,要是走反了方向该怎么办?结结巴巴说出难处,纪素仪看了她一眼,面上的表情里透着一股嘲讽。
俞秋生只得硬着头皮再说的清楚一点。
纪素仪歪头思索一番,现场教了她如何分辨南北。而后送了她一块罗盘,当中注入一缕神识。本是用来辨妖邪方向的工具,如今大材小用,俞秋生抱在怀里给他吹了一通彩虹屁。
原以为他不爱听,但纪素仪最后愣了会,秀气的下颌微抬,侧耳听过风声后说道:“若是肺腑之言,那才极好。”
她心里暗自腹诽:狗屁的肺腑之言。
等他一走,俞秋生慢慢悠悠下山了,荒山古道上叫她想起在阳虚跟着小师弟叶清四处闲逛的经历。
竹林掩映的道旁不时蹿过几只野兔山鸡,她原以为此处不会有人烟,但过了一个时辰后俞秋生听到了山脚一阵吹锣打鼓的声音,极其喜庆。
送嫁队伍里一顶花轿上落了只小雀,远处是几个村落,炊烟袅袅。她从山上下来本是一路看罗盘,这下喜得直将罗盘收起,跟在送嫁队伍后。
这队伍往县城走,沿街都是看热闹的人,整座县城都是像是一锅烧热了的开水,所有人皆在沸腾。就连骡子、驴马也是,隐隐透着一股怪异。
鉴于俞秋生入城找的客栈皆倒闭,她当夜露宿街头。修仙之人虽不用睡眠,可她毕竟是穿书而来,养了个睡眠习惯,在城隍庙后铺好从店里买来的凉席,她合上双眼。富贵剑随着她的呼吸间或发出微弱的光,替她驱赶蚊虫,警戒。
庙里上香的人络绎不绝,从下午到第二日黎明,又从第二日黎明到子夜,流水一般,嘈杂声不绝。
俞秋生木讷地望着眼前之景,半晌冲富贵剑道:“疯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