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道:“给你玩。”

他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人偶,跟冯春夏做的风格有些许不同,但也是异曲同工。一掌大小的人偶有着大大的脑袋,两眼都是豆粒大小的泪珠,噘着的嘴都能挂油瓶了。短胳膊短腿,穿着一身血红衣裳,眼睛闭成一条线,看着呆头呆脑的。

俞秋生捧在手心里,脑子里就浮现出冯春夏来。

她说:“我路上碰到一个人,他就很会做人偶,做了很多个。不过比起师父的那真是天壤之别。他做的又丑又怪,而师父做的可爱又好看!”

由于纪素仪做的过分呆萌,她一时半会竟也没认出这是被做成人偶的冯春夏。

吹了他一波彩虹屁后俞秋生将其拿在手里细细看了一遍,鼻子凑上去闻了闻,也有纪素仪身上那淡淡的檀香味道,可更多的是一种腥味。

俞秋生好奇:“师父你是不是把这个放到鲲嘴里了?一股腥味。”

纪素仪看过去,末了抬手闻了闻自己身上的,想来是冯春夏的血味,他不动神色说道:“洗洗就是了。”

他身上留有血味,清洁术没有清的一干二净,室外时吹着风倒也不曾感觉有多重。经她一提,纪素仪思索了会儿,便未曾在房间里多留,眨眼功夫消失在她面前。

捧着玩偶的她:“……”

他人一走法术便散去,灯灭了,地板上的月光爬到脚底。

俞秋生熟悉了他这样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习惯,托着脸,被残余的困意支配着又去床上打了个滚,陷在被褥里,慢慢又睡了过去。

下半夜时盛夏的鸣虫叫声也弱下来,月光透过薄薄的床帐,被滤过一层后打在她苍白的面上。睡梦中的人皱着眉,红唇微张,慢慢地呼气。

她身上附着的那一缕纪素仪的魂丝在微微发亮,连带着俞秋生都难睡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