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哭不是装的,她真的太累了。
刘二叔听得心里很不是滋味,“领导,不是我吹牛,我这侄女,十里八乡也没几个丫头能比得上。四五岁上头就会做饭打猪草,带着弟弟。我那嫂子不大勤快,家里大部分活儿都是她在干。但她再能干,也是个孩子哩,她现在又要读书,成绩还不错,那能不累?她妈就算比别人的妈差些,总归比没妈要好啊。唉,可惜了,我那嫂子没眼光,这么好的孩子,说不要就不要了。大哥,你也找了这么久,可有头绪?”
刘德庆摇了摇头,“我到处打听过了,说是可能到别的省去了。我和夏生在火车站、汽车站都蹲了好多天,想着她要是在外头过不好,说不定又回来了呢。”
刘德庆瞎话编得跟真的似的,除了刘二叔,刘家其他人都信以为真了。
那办事员心里知道刘德庆的话半真半假,找老婆的事儿可能有,但投机倒把的事儿肯定也跑不掉。
罢了,人家老婆跑了,病的只剩下半条命,就算真挣了几个钱,给他买药吃养孩子吧。说不定上头很快就能开了禁令,我何苦现在做个恶人。
办事员又清了清嗓子,“既然是这样,早说清楚不就好了。你那老婆,走了就走了吧。你自己好生过,把孩子拉扯大就好了。”
刘德庆勉强笑了笑,“多谢领导关心,真的没有投机倒把,家里过日子艰难的很,丫头上学,扯了不少外债呢。”
刘二叔又道,“领导,我嫂子不在家,连个做饭的人都没有。您看这天也黑了,请您到我家里喝杯茶,千万别嫌弃。”
办事员连忙客气,“那哪里能行,领导让我来问话,不是来吃喝的。”
刘二叔是小队会计,多少懂一些官面上的事情,“哪里是吃喝,我们队里的帐我总是算不明白,听说您算盘打的好,还请您教我一回,省得我总是把账目算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