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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问问父亲,把脑袋悬在裤腰带上,为了旁人戎马一生,落了个尸骨无存的结果,可还值得?

父亲的牺牲,并未换来旁人的感念,却要对他们宣平侯府赶尽杀绝。

母亲又如何不知道呢?若是母亲不知道皇家的心思,哪里会在父亲消息全无之时,恨不得他们兄弟二人立即生几个孙子出来。

她也怕,怕皇上哪一日忽然要了他们全府的性命,自己都没能给丈夫留下个香火。

深爱了一生的丈夫,身上遍布了刀枪伤痕的丈夫啊,不知是死是活,有几个人记得宣平侯府是如何拼死作战的?

没有人记得,只有人忌惮他们,怀疑他们,恨不得他们一家死绝了。

那一晚,陆靖言回到侯府,简直想一把火把这宅子烧了。

烧了之后,带着母亲和弟弟找个没人知道的地方平静地度过余生。

可他又怕哪一日父亲忽然回来了,找不到他们。

他沿着鹅卵石扑救的小道往前走,越走越觉得可笑,这偌大的宅子,漂亮得不像话,却凄冷得不像话。

直到,他瞧见站在长廊下提着灯笼等她的姑娘。

她似乎有些困了,抬手揉揉眼睛,还打了个呵欠,瞧见他时,满目的惊喜。

这个人,仿佛是这清冷的宅子里,唯一鲜活的存在了,她会笑,会撒娇,身上都是情绪,又美又娇,瞧见他来了,走上来扯扯他衣角:“世子……你饿不饿?”

饿?他手上的血都干了,他低头看着齐雪音,心情复杂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