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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溪看着张澜着急忙慌地替柳莺儿辩解的模样,只觉得十分刺目,不待张澜说完,她便冷冷地打断道:“这个柳姑娘到底有多好,我不管。我只问你,当初宫里钦点安妹妹为后,怎么不见你也如这般跳出来争取?”

张澜哑口无言。

他以为,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也一直告诉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却原来并不是这样。当张溪质问他时,他的第一反应不是辩驳,而是心疼,窒息地疼,虽然那疼痛并未纠缠他许久。

张澜无力地垂下双肩,问:“阿姐,你以为当时我有争取的余地吗?我不只是我自己,还是英国公府的一分子,若是我……那家里怎么办?”

张溪不答反问:“那你为了柳莺儿便不管不顾地替其父兄求情,连累家人的时候,怎么没有见你为了家人,听从父亲的劝阻?”

“我那是为了公义……”张澜张口辩驳,却在张溪的注视下声音越来越小,渐至不闻。

张溪那仿佛看透一切的目光,突然让张澜明白过来,他虽然是为了公义才上的书,却未必没有私心。

也许在柳莺儿第一次出来替他解围种植长绒,又或者是在柳莺儿月下替他挡刀,也可能是在柳莺儿面对朝廷的诘问恳请他屈服自保时……那个一心一意为他着想的姑娘,就已经一点一点地走进了他的心里。

所以他才会在离开时,问柳莺儿愿不愿意跟他走,在张维让他推荐被俘叛降将官的代表时,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柳氏父子——柳氏父子来京,柳莺儿的跟从才名正言顺,也才有可能长久地随父兄留在京城……

张澜抬起头来,轻声而认真地答道:“阿姐,我想明白了,她固然很好,我也曾经很喜欢,希望与之白首偕老。

“可那种喜欢大约就像是年少轻狂时的如烟春景,绚丽夺目,却又一拂而过,让人怅然。或许在未来的某个时刻,再遇到这样的春景时,还会勾起我心中的涟漪,却并不会干扰我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