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嬷嬷使命达成,也不多言,恭顺听过一番,便借口回禀陈太后告辞了:“娘娘一向歇宿得早,奴婢还要赶回去回禀、伺候,先行告退。”
陈嬷嬷一开口,祁钰和黄宜安自然是顺势起身辞别道:“孩儿(儿臣)也先告退了,母后早些歇息。”
李太后便命庆嬷嬷去送人。
等庆嬷嬷送人回来,便见李太后独自正对着烛光发呆。
听到庆嬷嬷进来,李太后头也未回,哀声叹道:“儿大不由娘,哀家如今体会是越来越深了……”
自从去年正月下诏礼部选立皇后起,一向听话的祁钰就不知道为什么变得越来越有主意,越来越不甘心听从安排,不论这安排是好是坏。
庆嬷嬷缓声开解道:“这不是太后娘娘一直以来期盼的吗?”
李太后感叹道:“是啊……可是,哀家没有想到,他的有主意,竟是连哀家的话也不听了……”
这让她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辛勤付出一下子都白费了。
庆嬷嬷想了想,屈膝行礼道:“太后娘娘,请容奴婢说句僭越的话,陛下不听的,其实并不是您的话,而是张首辅的。”
李太后闻言蓦地抬头,目光锐利地看向庆嬷嬷,清声问道:“你也看出来了?”
庆嬷嬷点头道:“陛下如果真的只是不想选妃的话,可以有千万条反对的理由,为何独独挑了在张首辅欲在军中推行新政一项呢?奴婢虽然浅薄不知政事,可也看得出这两者并无直接关切。”
李太后连连点头道:“哀家也是这么想的。”
说罢,又蹙眉忧愁道:“可是,军中亟待改革,陛下不可能不知道,又为何要反对呢?难道就是为了所谓的帝王的权威吗?”
虽然她私心里觉得这样并没有什么不好,但是为了帝王的权威就不顾政事,岂不是荒唐无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