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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钰满意地笑了,看着两只合卺杯之间系着的红线,暗想这大约就是月老牵定的红线,将眼前的人儿送到自己面前。

正所谓“缘分天定”“千里姻缘一线牵”。

……

嘉峪关,棉田。

张澜对着藏在艳色花瓣里的棉铃发呆,夕阳的余晖将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看起来分外寂寥。

柳莺儿打完一行棉花杈子,抬头看见这幅情景,心头似乎也被这夕阳染上一抹凄凉。

捏了捏手中的棉花杈子,柳莺儿深吸一口气,出了棉田,挪到张澜近前,怯怯地问道:“将军何事烦忧?可是担忧这些棉田的收成?”

张澜一愣,顿了顿,顺势点了点头。

他的心事本就不可对外人言说,更何况是柳莺儿这样无甚交情的战俘。

“将军不必担忧。”柳莺儿闻言悄悄松了口气,微微笑道,“从眼下的长势看,今年棉花必定会大丰收的!”

张澜点点头,笑着敷衍一句:“大家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柳莺儿连忙摇头道,语气极其诚恳,“能得遇将军,是奴家及父兄三生有幸!”

虽说眼下父兄的死罪尚未免除,但是张澜已经竭力周旋,暂且保全他们的性命,她已经是感激不尽了。

张澜没有心情谈论这些,问过两句话有关棉田的话,便打发柳莺儿继续打棉花杈子去了。

张澜遥望京都,直到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消失在天际,久久未动。

今日,是她大婚之喜。

亦是两人决绝之日。

从今后,宫墙巍峨,各如路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