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公夫人点点头,肃然道:“慈圣皇太后那日召我和溪姐儿进宫,显然是担忧咱们家有送溪姐儿入宫之意,特地敲打提点的。既然宫里已经起了忌惮之心,那池哥儿和澜哥儿的婚事就得慎之又慎。
“你看太祖皇帝开创本朝,封赏了多少开国功勋,赏赐了多少免死铁券。可是后来还不是治罪的治罪,夺权的夺权。如今也就只剩下咱们这一家子了。
“英国公府要想长盛不衰,就得学会让人放心。”
否则荣华至极、无可封赏之时,便是大厦倾覆之日。
世子夫人肃然点头,道:“既然母亲已经谋划定了,那儿媳明日就着人打听去。”
……
黄宜安浑然不知,自己不过是礼尚往来拜访了英国公府一次,竟然差点把终身大事都定了下来。
她如今满脑子都是郑玉烟那天真烂漫、温驯随和的模样,甚至因为张溪格外看重她,郑玉烟面对她时不免还有几分讨好。即便是她与明缃暗中交手时顺带着捎上了郑玉烟,对方也只是一脸灿然地笑,浑似懵然未觉。
跟前世恃宠而骄、飞扬跋扈的郑氏简直就是两个人!
王氏见女儿自打到英国公府做客回来之后,便心事重重的,问了几次都被敷衍了过去,心中不免担忧。
恰逢李太后寿辰将至,刘秀时常来请黄宜安帮忙看制寿礼“海晏河清”纸鸢,王氏倒也没有时间仔细询问。
五月初三这日,黄宜安在院中的碧梧树下,向着慈宁宫的方向遥遥祝祷,惟愿李太后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还有,和皇帝不要再如前世一般,最终从母慈子孝走向了剑拔弩张。
她也做过母亲,知道李太后严厉管束的表象之下,是对皇帝的拳拳慈母情怀,而皇帝却为了一个女人跟她针锋相对、毫不相让,甚至不惜为之与整个朝堂为敌,不知让李太后暗地里流了几多眼泪、生了多少白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