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碧微有速写功底,故而画线稿的速度很快。宫婢们在旁你来我往的打嘴仗,她也没受到影响,不出一个时辰,一幅精心绘制的“美人消夏图”已见雏形。
她唤道:“几位姐姐快来,可有甚不满意的?提出来,方便我改动。”
荷露捧了盏茶放在她手边,随后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纸面看,赞道:“姑娘的画技不逊好些个大家呢!”
另三人也赶紧围拢来。
虽说日日会通过铜镜观得自己的模样,可拂冬从未想过在旁人眼中会是何种相貌。
原本自觉粗犷、甚至稍显英朗的五官在薛碧微笔下透露着沉静温柔,那眉眼泛水,带着愁情,不知是在伤繁花易逝,还是苦恼盛夏烈日。
薛碧微笑道:“以往爹爹评我所作,道是匠气十足,荷露姐姐着实过誉啦。”
荷露却噘嘴道:“奴婢句句属实,姑娘又何必自谦呢。”
“奴婢也以为荷露所言非虚,”拂冬细细观赏后将画纸放回桌案上,又拿镇纸压着,“往时只听人讲究形神,而貌却差之甚远。”
“奴婢却喜形神貌皆备,如此,垂垂老矣之年回顾年青时的貌美,还能用画像佐证呢!”
“可不是这个理儿!”
众婢子深以为然。
薛碧微忍俊不禁道:“看不出姐姐们竟然这般深谋远虑。”
几人正你一言我一语的叙话。
拂冬见日头高照,亭中虽是光影斑驳,却也有了些热意。
她问薛碧微,“姑娘要进屋吗?或是奴婢唤人将冰盆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