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远远的瞧着湖心亭,只认出薛妙云和薛月婵俩同胞姐妹,女主薛映秋也在场,旁边还有一个年岁不大的女童,应当是三房的次女。
老实说,而今逐渐入冬,此处当真无甚景物可供欣赏。湖里尽是残荷,岸边杨柳光秃秃的,还有冷风刮过湖面,从挡风的帘子缝隙钻入亭子里。
得找个托辞提前告退才行,薛碧微想。
薛妙云与薛映秋势同水火,因而在薛碧微来之前,她都只拉着薛月婵说话,不住的跟人炫耀她腕上戴的那只石榴红掐丝多宝手镯。
“昨儿我因病未去上学,晚间慎表哥带着这镯子前来探望。听母亲说它可是往时贵太妃娘娘在闺中用过的物件儿呢。”
薛月婵性子木讷,口又笨拙,因此不得许氏看重,时日一长,便愈发怯懦。同出一母的姐妹哪怕遭了差别对待,她也不敢对薛妙云有任何怨言,只频频点头附和着。
薛妙云道她无趣,娇哼一声也就没了说话的兴致。余光一撇,见到薛碧微自长桥而来,她竟像是将昨日的不快忘了似的,几步迎上去拉着人的手往亭子里走。
不等她坐下,薛妙云就伸出胳膊在薛碧微眼前晃晃,“好看吗?”
六堂妹虽说是从成都路那山高水远的地方回来的,却意外的有几分审美意趣,而且嘴巴也好使,时常夸得她心花怒放的,薛妙云难得善解人意了一回,觉着昨日在开宝寺对方态度不善是因为身子不适之故,那自己就宽宏大量不计较便是。
“样式匠心独运,做工也是上乘,不错。”薛碧微仔细端详那手镯一番,肯定道。
事后想想,她如今在侯府处于弱势的一方,不跟许氏等人彻底撕破脸方为上策,因而随后又补充道:“这石榴红将五姐的肤色衬得莹白发亮,有锦上添花的效果。”
“微姐儿果然与我心意相通!”薛妙云眉开眼笑道,“贵太妃娘娘戴过的首饰自然是天底下顶顶好的,慎表哥可是求了姨母好久才得来送我的。”
朝中党派以许家势最大,为首之人便是参知政事许嵘,他与贵太妃为嫡亲的兄妹,此二人同时也是太皇太后的内侄。薛妙云口中的“慎表哥”和“姨母”一位是许嵘的嫡子,另一位则是其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