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远侯府的二爷薛弘杰,也就是薛碧微的父亲在仲夏之时殁了。薛碧微孤身在蜀中没了倚仗,老太君崔氏怜其幼年怙恃尽失,便做主将她接回汴京。半月来,她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正巧赶上黄道吉日,崔氏便领着府中女眷前来开宝寺参禅拜佛,也为的是让薛碧微能散散心。
谁知薛碧微踏入大雄宝殿,双膝刚落在蒲团上,她就跟中了邪似的,两眼一翻当即晕倒在地。
众人一通忙乱,将她安置在客舍内,再请了会歧黄之术的僧人探看,却只说是水土不服之故。
熬了一剂药给她喂下,果然应了僧人之说醒了过来。
错过了寺里的素斋,薛碧微此时已是饥肠辘辘,她摸摸憋下去的肚子道:“现下这个时辰,斋堂还有吃食吗?”
姑娘正在孝中,自是不能穿红戴绿。因而喻杏只简单的给她挽了个双鬟髻,又将珠花插上,而后才道:“奴婢提前叮嘱斋堂里的小僧人留了一菜一汤,眼下正在炉灶上温着呢,姑娘过去正好喝一碗热汤。”
开宝寺的素斋远近闻名,薛碧微在蜀中时常常听父亲提起,哪怕心里揣着事,可念及鲜香可口的吃食,也难免口齿生津了。
主仆二人踏出禅房,直往院外走去。
喻杏在前,她一手推开院门,那不知何时坐在门槛上团子似的小人儿便“咕溜溜”滚落在地。当即吓得她几步上去查看究竟,“呀!这是谁家小郎君?”
约莫三尺高的小团子这会儿已经煞白着脸横躺在地上,他肉嘟嘟的小脸皱成一团,似是难受得紧。
“姑娘!这”喻杏心底一片骇然,以为是小团子这般模样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莫不是奴婢害的小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