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凌深吸了一口气,并不回答。朱宜修忙在一边陪着笑脸打圆场,“后年又是选秀之年,焉知那时会不会有新的贤德女子,泓儿也还小,早早近了女色只怕会淘澄坏了身子……”
“哀家没问皇后。”太后淡淡道,“不过皇后这么些年,也太过贤惠了些,只怕都忘了提携母家父兄了。”
这话一出,朱宜修二话没说双膝已经砸在冰凉的地板上,“儿臣不敢。”
“敢不敢的你都已经做过了。”太后长长叹气一声,继续道:“皇帝莫要忘记,你母亲妻子都是朱氏,你身上也留着朱氏的血!哀家快七十岁的人了,黄土都埋到了下巴颌,唯一的希望就是能看着朱家平安顺遂。”
“唯一的希望么?”玄凌嘴角一抽,冷笑了起来,“那儿子呢?予泽呢?予湉予浩呢?母后十三岁服侍父皇,现在都五十多年了,这五十多年了母后的希望都还寄托在朱氏么?就算当年父皇偏宠阮氏,可三十多年过去了,阮氏母子早就烟消云散,儿子还是不能成为母后心中最坚实的依靠吗?!还是说……”
玄凌顿了顿,眼里多了几分愤怒,“还是说,母后最想依靠的另有他人。”
“皇上!”朱宜修心口突突地跳了起来,有些流言蜚语,她不是没有听过,本能地伸手牵住了玄凌的衣袖。
太后嘴唇颤抖,孙竹息吓得忙上前为她顺胸抚背。玄凌自知失言,两肩有些脱力,伸手捂住了脸,声音充满了疲惫,“是儿子失仪了,母后恕罪。仪元殿还有些事要处理,儿子先告退……”
“皇帝且留步。”太后抚着胸口微咳了两声,缓缓起身道:“阿宜、竹息,你们都下去吧,有些话该是时候跟皇帝说了。”
朱宜修有些担心地看着玄凌,直到玄凌冲她点了点头,朱宜修方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