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静娴语气平淡,好像在说天气一般,但连枝连叶跟她相处多年,熟知尤静娴的脾气,这种时候她发顿脾气也罢了,越是这样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其实越暗潮汹涌。连枝连叶对看了一眼,还是连枝壮着胆子道:“回夫人话,连琐已经在书房候着了。”
“唔。”尤静娴应了一声,从珠宝匣子里捡出一只嵌珊瑚鎏金银簪,随手掷在妆台上,“她要是服侍得好,就把这个赏了她。”
“是。”连枝接过了银簪,不敢多说什么。主子心里不痛快是自然的,没有女人愿意自己男人的床上有自己以外的女人,何况那个女人还是自己送上去的。
尤静娴盯着镜中映出的红烛,烛火闪烁,看得人眼睛生疼。玄清现在正在做什么,正在抱着连琐吗?正在脱解她的衣裳吗?正在触摸她的肌肤吗?……
心烦意乱。
玄清到了书房,并没有倒头就睡,而是真的看了会儿书,觉着困倦了才脱了衣服躺在书房的长榻上睡下。许久没有去沈眉庄院子里了,玄清稍微有点想念她,不过这想念也不过是对小妾的想念罢了,并不是沈眉庄要的。至于尤静娴,她是合格的妻子,却不是玄清心口的朱砂痣。玄清就是这样身心并不合一的男人,心有所爱,并不妨碍他睡心爱之人以外的女人。一时间,玄清又想起了刘令娴,想起她开心时的喜笑颜开,愤怒时的怒目圆睁,无不如春花灿烂明艳……
正思索间,玄清忽然觉得被角被轻轻解开,旋即有一个温暖柔软的躯体躺在了自己身侧,“奴婢连琐,奉夫人之命服侍爷。”
“连琐?静娴叫你来的?”玄清有些意外。
“是,是夫人的意思。”到底是未经人事的黄花闺女,虽然尤静娴的乳母兼陪房舒嬷嬷已经教过连琐不少x知识,连琐的声音还是充满了颤抖和羞涩,惹人怜爱。
玄清轻嗤一声,“静娴未免太过贤德了,还有你也莫要害怕,我不是猛兽,不会吃了你。”
连琐沉默了,黑暗中玄清感受到她的颤抖并没有停下,许久,连琐方怯怯道:“爷是嫌弃奴婢么?奴婢蠢笨,但是奴婢会努力服侍好爷,请爷给奴婢一个机会,不要赶奴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