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礼,上前为贵妃诊脉吧。”

绕过屏风,烛光略暗,走近榻前,李宓垂下眼,略显文弱的青年男子,面无血色躺在榻上,贵妃面露担忧,坐在榻尾。

而‘陛下’的声音,却是跪在地上的近侍发出的。

余下几名宫人立在四周,皆是心腹,众人见到李宓,目光灼灼,满脸希冀。

诊脉之后,李宓沉吟片刻,手指微动,迅速起针,嘴里朗声道:“里急后重,贵妃娘娘宽心,此等情况,金针一到,必能止痛。”

闻弦歌知雅意,贵妃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嘴角一动:

“哎呀,郡主果真神医,那御医无用,我可不乐意吃那苦药。”

‘陛下’故作不耐,语中带笑嗔怪道:

“你啊,娇气,大半夜兴师动众的,阖宫陪你闹。”

铜漏一滴滴落下,仿佛打在人心上,屋内除了偶尔的掩饰之语,李宓一言不发,全神贯注。

不过一刻,今上的头、胸、腹间,已扎了十几针,最后一针落在耳后。

须臾,今上颈侧鼓起,蚕豆大小的紫红色,随着轻浅的呼吸激烈涌动。

直至完全鼓胀,李宓取出食指宽的薄片短刀,正欲进行最紧要的一步。

突然,屋外尖细的声音响起:“不知无情大捕头深夜造访大内,意欲何为啊?”

手上的动作被打乱,李宓一顿,环视一周,宫人皆有些惊惶,清了清嗓子,大声道:“娘娘,这最后一针,恐有些刺痛,还请放宽心,此针一下,便不再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