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佑一已经清醒。

他被子弹打穿的腿已经简单的包扎,虽然没有手术,但至少不再流血。

金发少年抬眸看到的第一眼,是养母暗含悲伤的目光。

那目光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既没有怨恨,也没有失望,温润的双眼里满是对自己教育失败的愧疚与难过。

明明是毫无威慑力的视线,可佑一看到时却像被这视线灼伤,逃跑似地避开了。

“我没想到,你会做出这种事。”特蕾莎开口了。

她没有思考他是官方派入港口afia的卧底这个可能性,因为如果是这样,他不会动手抓中也,而会告知上级,派人保护。

特蕾莎不傻。

虽然只是教师,但托自己丈夫的福,她也是个对这类事敏感的聪慧女性,“我将你当作亲生孩子,所以我教你如何在困境生存,如何重新找到希望、面对新的生活。甚至为了你的‘理想’,我亲自拜托旧友将你推荐给异能特务科……我曾真心地觉得欣慰,以为你已经放下过去。”

“……我永远也无法忘记那天。”佑一没有看她,“我永远也无法忘记,我的父母死于爆炸后的房体倒塌,而我因为贪玩,在空地躲过了一劫。”

“我永远也不可能忘记,他们最后还在喊我名字,让我快跑的那个瞬间。”

中也听到这里握紧了拳。

他沉着脸,又因知道这是他从出生起便背负的“罪”,没有说话。

所以回应佑一的,是特蕾莎。

“佑一,你曾释然,对我说那是意外。”

“可那不是!”

佑一情绪激动地反驳,苍白的脸染上愤然的红晕,就这么再次对上养母的视线。

但他到底没有说出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