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饭吃北原秀次也没客气,不吃白不吃,直接道谢一声便开始填饱肚子,还请女警还给他倒杯水,而那女警也真给了他水,随后看了看报告。目前从调查报告来看,双方是各执一词的。北原秀次说太田家擅闯民宅,但证人只有一个还没成年,而太田家虽然承认了是去找北原秀次的麻烦,但表示没想打北原秀次,只是去讲理的,反而是北原秀次先动手打的他们,他们才是自卫。

这种扯皮的事她见得多了,按规程温言问道:“北原同学,对方有调解意向,你愿意接受警方调解吗?”

北原秀次心中微微松了口气,警方问调解那就是治安案件了——他其实也不想把事搞大了,对太田家那种无赖混混来说,杀敌一千自损一百就算是亏到姥姥家了。

打肯定要打,不能给人欺负了,但打完也不能把自己搭进去了。他笑问道:“对方什么要求?”

这女警很年轻,估计刚当上警察不久,也就是个巡查,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大案要案,还用不着来什么高级警官,而现在见了北原秀次这副淡定的样子有些暗暗称奇——少年人进了警察局,不管有错没错,总是小心翼翼的,这位倒好,和在自己家一样,该吃吃,该喝喝,说话举止不见半点畏缩,给人感觉很好,估计将来能有不小的出息。

她心里想着事嘴里说道:“赔偿医药费、误工费、护理费、营养费以及给予一定补偿金,补偿金大约是医药费的五倍,北原同学你同意吗?”

还是打得不够狠吗?这还敢死要钱?北原秀次挑了挑眉,心中又开始隐隐不快了,火气上涌直接笑道:“我没钱,不接受调解。不过,警官,我能知道他们伤得怎么样吗?”

那女警也没隐瞒,这种治安案件涉事人是有知情权的,坦言并规劝道:“目前来看六人一级轻伤,三人二级轻伤,四人轻微伤——轻伤属于自诉案件,如果北原同学不接受调解,对方是可以起诉你故意伤害罪的,那样事态便扩大化了。如果对方胜诉,你不但依然要赔偿,最少也是缓刑,请仔细考虑清楚。”

北原秀次默默点头,这和他预计差不了太多。法律上鉴定伤残并不是看淌了多少血看起来多吓人,又或者是打得多疼,而是看是否对身体造成了永久性的损伤障碍,像是头破血流、普通脑震荡之类的,算是一级轻伤,鼻骨被打成了粉碎性骨折也不过是二级轻伤……

可惜原主已经年满十六周岁了,要是十四周岁以下就好了。像今天这种事按日本的《少年法》规定,十四岁以下就算把太田建业全家都活活打死了八成也是屁事没事,搞不好连正儿八经的牢都不用坐(前途毁了另说),但这十六岁以上就不行了,要负完全民事责任和大部份刑事责任,只是不满十八岁万一打死了人,不能判死刑且从宽量刑而已——本来日本就很少判死刑的,判了基本也能拖到改刑,这优待有和没有一样。

当然,要是不满十四周岁估计警察就不是和他说话了,而是直接找监护人的麻烦。进来那女警便询问他要不要请监护人马上赶来,后来发现他是鸟取县人,离这儿太远,加上当时情况不明,这才把叫家长的事先丢在了一边。

北原秀次思考片刻后,低着头说道:“我要申请法律援助,起诉太田建业擅闯民宅。”

大家开始扯皮吧!扯皮期间咱们再慢慢算账——他低着头是免得露出了眼中的怒火,对方明显是些滚刀肉,看警察插手进来胆子又肥了,摆明了要耍无赖恶心他。

混混本来就是臭狗屎,真的是踩一脚就能恶心三年。

那女警轻轻点了点头,温声道:“我会帮你申请的,不过政府分配的律师多半刚从业,水平并不好。依目前这种情况,我建议你还是让亲人或老师出面找个好点的律师,尽量把官司打赢,免得在档案里留下污点……你父母都在鸟取县,一时无法赶来,需要我帮你联系学校的老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