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才大坝回来。

萧猊抱起灵稚放在膝上,紧了紧对方软绵绵的身子,皱眉冷着声道:“本官竟不知遥城的县官这般苛待前往灾区就诊的大夫,连给人喝口水吃口饭的功夫都没有?”

被点名的遥城县令赶忙揖首赔礼,脸色堪比菜色,灵稚都能看到对方鼻子滚落的汗。

他扯了扯萧猊的袖摆:“你怪县令干什么,是我自己记性不好,忙得忘记吃东西补充体力了。”

做大夫的首先要学会调整身子的状态,蓝文宣对他一再千叮万嘱,因为大夫倒下了,就意味着病人失去希望。

灵稚面有愧色,小声道:“不怪人家啊。”

萧猊涌起的一股火被灵稚这副温顺羞愧的模样压下,他打横抱起人疾步离开。

灵稚从萧猊的臂弯扭过头,见县官还躬着身,余光一扫,隐约看见有官兵把方才那位对他不太尊重的伤患带走了。

雨珠簌簌而落,萧猊抱着灵稚走进一座典雅整洁的院子。

他把灵稚放在藤椅上,仆从送进水和食物,正待伺候,萧猊头也不抬:“都出去。”

说话的间隙他蹲下摘除灵稚的鞋袜,双足捂在半湿的鞋里,如白玉,触手冰凉。

萧猊默不作声,将灵稚的足心压在水盆让热水浸过脚踝。他用掌心鞠起几捧水沿着灵稚的小腿搓捂,直到搓得又热又红,才放手让开始挣扎的灵稚自己泡。

起身时萧猊的余光仍定在两截泛红的小腿上,分明没用几分力气,都红成这般。

灵稚忽然没头没尾地开口:“你别杀他……”

那名伤患对他在言语上虽有冒犯,却罪不至死。真要对方因此这件事情死了,他心里难安。

萧猊抬眼,直视灵稚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