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右手上的刀尖沁着些许鲜红的血泽,不动声色地用绸布擦干净刀尖的血痕。
萧猊静息不动,视线往灵稚脸上多投了两眼,背身朝门外走。
灵稚忽然出声。
“你、你以后别给灵芝喂血了。”
以前这人救他一次,后来他救这人一次,应当是扯平的。
灵稚很少有怨恨的情绪,在灵芝失去菌盖,就要活不成时,他对萧猊也没太明显强烈的恨意。
萧猊找到他,用血把他养回来已经足够了,以后灵芝长成什么样都是他自己负责的。
像萧猊这般三朝五日的给灵芝喂一次血,让本该没什么牵扯的两人又多了几分不清不楚的关系。
灵稚烦闷道:“不要再给灵芝喂血了。”
萧猊对他的怨气置若罔闻,侧身望着他,温和道:“方才是不是做了梦?”
灵稚一觉睡够足足两个时辰,从傍晚至星夜,萧猊能感知灵稚应当做了个不错的梦。
灵稚细颈低垂,瓮声道:“我梦到自己回了雾清山。”
他抬首和萧猊对视,眼眸饱含渴望。
“萧猊,你让我回去吧。”
灵稚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燕都城很繁华,可它终究不是雾清山,我……我不能生活在这里的。”
他只是一株小灵芝而已,生在山上,活在山上,等以后死了,大抵也会死在山中的某一处角落,化在泥中,滋养一些花花草草,回归万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