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奴才虽惧怕遭太师责罚,但自他伺候公子起,便被公子折服,这是他伺候过最温善好看的主子,奴才心性亦纯良,看不惯公子遭人诽谤。

他道:“外头的人,都传您性格泼蛮,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灵稚:“啊……”

小奴才犹自愤怒,灵稚倒笑得眉眼弯弯。

奴才道:“公子,您不生气么?”

灵稚翻着画籍摇头:“为何生气呢,他们又害不到我。”

且他在雾清山生活久了,对一些人情世故微有心得。

那些总被人称做老好人老实人的,有时容易遭人欺负,占去便宜。倒是那些身怀恶名的人,往往都没人敢在背后嚼他舌根,更不敢当面挑衅欺辱。

可他们似乎也不见得真是恶人,至少灵稚不曾在村里听过他们做过为人诟病不齿的事,至于那些关于他们的恶声,如何传出去的并不知晓。

那些“恶人”染病受了外伤,灵稚给他们送药草时,谁见了灵稚都是客气的模样。

灵稚安静乖顺地望着小奴才:“所以有恶名不一定都是坏人,但这份恶名说不定可以保护那个人。”

小奴才呐呐不语,坐在小凳子上微微仰视公子的目光忽然有些湿润,脸却悄悄地红了。

公子平日安静,还时常发呆,仿佛仙子下凡不懂常人疾苦,可公子居然会对他说了如此深奥的道理,

小奴才红着脸,神色仰慕:“公子,你好厉害。”

灵稚抿唇一笑,他才不厉害。这些道理他曾经半知不解,后来心里懵懂,与君迁说了,君迁搂着他声色温柔地教给他的。

想起君迁,灵稚有些恍惚。他没有心思再翻画籍,眼前坐在小凳上的奴才忽然恭敬谨慎的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