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已经想清楚了,但这会儿被刘氏叫住,祝银屏还是有种负罪感,她不顾喜婆阻拦,转过身,想听刘氏会对她说什么。

然而,刘氏站起身,面纱晃动了两下,却面向陶子谦说了句:“你……还请善待她……”

陶子谦一怔,随即郑重道:“一定。”

盖头下,祝银屏的眼泪刷的流了下来。

直到上了轿子,吵吵闹闹地来到陶家大宅,走过花毡,拜过天地,被迎入到新房里,她的泪还都没停,她的身体在规矩地配合着婚礼的每一个流程,她的眼泪却一直安静而缓慢地掉落下来。

于是,等前面的酒宴散了,陶子谦进到新房挑起盖头时,祝银屏已经哭花了妆面,胭脂和妆粉和在一起,形成了红红白白的印子。

房里服侍的丫鬟婆子都很惶恐,新娘子一直在低声啜泣,她们怎么劝也不听,可连她们也没想竟然哭的这么厉害,这可算是给新郎官难堪了,连一向莽撞胆大的翠儿都不敢吱声了。

陶子谦却笑了,对一屋子下人们说:“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出去找管事的拿赏钱吧。”

等一屋子人散了,他才坐到祝银屏身边,将她揽到怀里,满怀感慨地说:“别难过了,那些事都过去了,咱们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他懂她,这世上唯有他能完完全全地懂她。

祝银屏擦了擦眼角,不好意思道:“我都知道,就是,就是心里难受……”

她笑了笑,问:“船都备好了?咱们后天就出发?”

“嗯。等你归宁后就走。”

陶子谦见她没事,松开她,起身拿了块湿面巾来给祝银屏擦脸。

等她擦干净了脸,陶子谦笑着问:“娘子要和我喝合卺酒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