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银屏讥诮一笑,上身前倾,嘴唇在陶子谦右脸飞快碰了一下,立即又坐正,“那你现在可以走了。”

陶子谦从没这样烦躁过。

他没指望祝银屏一时半会儿就消气,只想她对婚事点个头,他就能放心离开,她却偏偏一副什么都无所谓了的样子,当真让他害怕。

又一声鸡鸣。

陶子谦知道必须走了,若叫人撞见,只会给本就糟糕的局面雪上加霜。

“那我走了,你好好保重。”

“记住,千万别在愤怒、难过的时候做决定。”

陶子谦转身,几步下了竹楼,祝银屏听见楼后窗牅“吱嘎”一响,原来他是从那里进来的。

他走了,除了床上杂乱的被褥,没什么迹象能证明他来过。

祝银屏咬了咬嘴唇。

这算什么,她心想。

庄上的人昨晚喝大了,快到卯时才陆陆续续起床,将客人送出大门。

陶子谦一路上没遇到阻碍,他谨慎地穿过竹林,沿着墙根向后绕了一段路,□□出庄子,然后才去和文竹他们会合。

还没走到约好的地方,夏生先迎了上来。

“东家。”夏生恭谨地行礼,顺手接过陶子谦背上的褡裢。

夏生十七八岁,身材敦厚,长了张农夫一样老实的脸,心眼子却不少,办事很机灵,陶子谦看中他这点反差,让他做了几年贴身随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