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子谦认真道:“父母子女之间的事,只有三小姐自己有权决定。在我看来,三小姐无论怎么选,都没人能置喙。”

还好陶子谦没有和她扯什么恩义孝道,无条件地支持她,这让祝银屏心里好受一些。

“刚才,我对你说谎了。你问我还好吗,我说我还好,其实一点也不好,我很难过。”

她眼中又流下泪水:“我是真的很难过。”

陶子谦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苟延残喘的灯芯终于燃到了尽头,随着一个炸裂,竹楼里陷入了黑暗。

“我身上带了火折子。”

陶子谦抬手,想去怀里掏火折子,却不想祝银屏比他快,黑暗中,她握住了他的手。

“还管什么火折子。我在说,我很难过。”

清幽晦暗的月光从窗板缝隙里透进来,丝丝缕缕,纠缠不清,陶子谦只觉月光拂过,心头随之一颤。

夜色让人产生无尽的勇气,祝银屏拉着陶子谦的手,站起身。

陶子谦怕她磕到碰到,只能随之起身。

刚刚站定,一个柔若无骨的身躯撞进了怀里。

“你……”

“别推开我,求你了。”

祝银屏的双手环在陶子谦腰间,贴合得如此紧密,她的头埋在他胸前,这让她的声音有些沉浊,带着压抑的哭腔。

陶子谦听见心里破碎的叹息,他顿了一下,右手抚上了祝银屏的头顶。

山间寂寥,整日无需见人,她的头发也只是松松扎在脑后,所以陶子谦的手一放上去,手指就插进了发间,沿着顺滑的发丝,一路向下,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