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掌柜早撑起了一把大伞,将祝银屏妥帖地送到轿子前, 陶子谦也跟着送出了店门。

临上轿前, 祝银屏突然回头,颇有深意地对陶子谦笑了笑:“再替我谢谢伯母。改日我学会做荷包了, 也做一个送给郎君, 就当是答谢你帮我选裙子了, 说好了啊!”

她顿了一下, 又道:“而且,我还没许人家呢。”

说完, 她冲二人点点头,上轿走了。

即便有噼里啪啦的雨点落在四周,陶子谦还是听见周掌柜吃惊地吸了口气,随后为了掩饰, 还干咳了几声,显得更加刻意。

陶子谦假装没听到,把手从檐下伸出去,让接连不断的大滴雨水敲打在手心。

“这天气, 应当不会再有客人来了。”

陶子谦收回手,从怀里掏出帕子擦了擦,吩咐道:“老周,准备闭店吧,今天早点放大家伙回去。”

周掌柜应了,忙不迭回去安排,一刻也不想在陶子谦身边多待的样子。

陶子谦斜睨了他一眼,不禁嗤了一声,但很快,他又盯着檐下雨滴,陷入了沉思。

她一直是个胆大妄为的姑娘呀……陶子谦脸上浮现出一个疏淡的笑。

陶子誉做完了手头上的事,见哥哥独在站在门前,跟出来想叫他回去,一凑过来,却见陶子谦盯着空荡荡的街道,脸上似笑非笑。

“哥?你一个人在这儿笑什么呢?”

“啊!让我猜猜,别还是想着那姑娘吧?”他坏笑,紧接着少年老成下了结论,“哥你也到了该成家的年纪了。”

如果说这话让陶子谦产生了尴尬,那恐怕也没能让他尴尬很久,大概比一滴雨落下的时间还短,陶子誉根本没捕捉到哥哥脸上有任何忸怩或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