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口中那个所谓写下了四海前纪的人,根本就是他自己。
他穿梭于时光之中想改变的过去,想救的人,也并不是别人。所以他才会,在那种情况之下,冲出了门的界限向自己而来。不顾一切带她穿过了门。
他说过,他已经没有余力,再时光回溯,所以最后选择了孤注一掷。
那,这里是未来吗?
申姜茫然看向四周。
京半夏在鹿饮溪掉入血海之前,带着她进入了门。
可如果自己原本应该成功救下鹿饮溪,却因为京半夏的介入,鹿饮溪就此死了,那就等于说,京半夏回到过去,间接害死了过去的他自己。
那就不会存在京半夏这个人了。
可如果他从来不存在,就从没有人回溯过时光。
那一切,就应该照最初的原样发展。
但最初的结果,就应该是京半夏活了下来。
于是,问题又回到了开始。
京半夏活了下来,就会阻止她救鹿饮溪,鹿饮溪也就死在了牢山……
像是一条自己衔尾蛇。
它即是自己的开始,也是自己的结束。
世界就好像一环扣着一环的机械。失去了某一个螺丝,以至于一切都变得不合逻辑,因果混乱,自相矛盾。自我吞噬又自我重建。
规则崩坏之后,会怎样?
可能京半夏本人也不知道。
申姜跪坐在浸泡着京半夏的木桶前。
她即不知道,要如何回报这份,在她看来完全陌生的浓情厚意,也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别说是她一个活人,应该是即活着又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