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宋洋第一次听南风何遇用这种略带严肃的语气跟他说话,像是他高中叛逆期那会儿三天两头就把他提溜到办公室一顿教育的秃头班主任, 但与那时或嚣张, 或不耐烦,或无所谓的情绪不一样。
宋洋只觉得此刻心里某个种子正在试图从土壤里钻出来。
痒痒的, 涨涨的。
鬼使神差的, 宋洋突然希望同样的嗓音,相同的语气,再听南风何遇训他一句。
想被他骂,像刚刚一样。
宋洋觉得他疯了, 欲望像是野草一般不断疯长着, 像是要从他的头顶钻出,将他整个人都撕碎。
他想……
他想告诉他所有的秘密,那些被他死死缝在心底, 以为永远见不得光的秘密。
宋洋只觉得自己像是被拉进了一片虚无,周围全是如影随形的孤寂和绝望。无数只不知道从哪儿伸出的锁链死死缠绕着他的四肢, 让他无法动弹, 一只手覆住他的眼眸, 让他看不见任何光, 又一只手捂紧他的嘴, 让他什么都说不出。
不!
他想撕碎这虚无, 他想扯开禁锢他的枷锁,他用尽全力,甩开嘴边的束缚,冲到南风何遇的面前,不顾一切的对他说:
我不止是超凶,我从很久以前就一直关注着你,我是你总榜第一的sy,更重要的是我比任何人都更先认识你,我其实是——
“乖——”
被剥夺的五感像是瞬间回归,这一声清晰明朗,似在耳边喃语。宋洋听见南风何遇如是说道。
上一秒还缠绕的束缚顷刻间化为乌有,心尖如同被大火焚烧一般的窒息感也荡然无存。
只一声,宋洋理智瞬间回笼,他于深渊中得救。
双脚落到了实处,宋洋只觉得自己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但摸摸后背,却又清爽至极,仿佛上一秒只是心里的魔障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