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开始往其他方向发散性地想,没准,太宰治只是在诈他呢?

“行了,安吾。”他听见这位黑手党干部似乎在憋住笑的声音:“我没打算对你做些什么。”

“异能特务科过段时间就会把你叫回去。”太宰治站起身,靠着桌沿,双手插进大衣外兜里面:“森先生一开始就知道你是异能特务科派来的间谍,所以才把你安排进档案室,这样你的异能力用处更大,不得不说,堕落论是我见过最适合情报工作的异能力。”

他注视着对方那张熟悉的脸,虽然神态陌生了点,镜片下面的目光怔忪而又复杂,又很是迷惑,还是坂口安吾没错,他估计给安吾的间谍生涯带来了不可磨灭的阴影,以后这人没准再去卧底都要先崩溃一阵。

——我就说安吾你应该对我恭敬一点!好歹我也是干部!干部大人!

——哈?你有个干部的样子吗?

——哪有人像你这样对着黑手党干部说你身上很臭!不怕吃枪子吗?

——可你和织田作刚爬完下水道啊!那里是档案室,如果你不是干部,田中先生压根不可能放你们进来好吗?还有我一个后勤人员为什么要跟着你们一起去扫地啊?啊?太宰?

——唉,织田作,你看安吾像不像一只跺脚垂耳兔。

记忆还是泛着鲜亮的色彩,他记得他们三个在酒吧消磨的时间,记得摇摇晃晃地拖着安吾一起跌进水渠,地扒拉在织田作肩膀上,记得那天死了一个人,结果其实是三个人全死了。

坂口安吾看着这位血液比黑手党还黑,一生都充斥着黑暗与鲜血的年轻干部,脸色倏地一下变得苍白,眼睛却闪烁着点微弱的笑意,明灭交织,像夜晚一闪一闪的星星,他背着手,手指渐渐往后腰的皮带上摸,这时候他又听见太宰治平静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