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这大喜的日子里,两个新人的状态都显得有些诡异,看不出悲喜。
等到宋昱坐进新房里休息时,天已经彻底黑了,殷凡也例行了敬酒,回了房里,站在宋昱面前,紧了紧垂在两侧的手,好像是想要挑起盖头的样子。
宋昱有些气闷,干脆自己掀了起来。
一双流光泛动的眼眸夺人心神,近距离的美艳容貌让殷凡下意识地撇开了眼睛,缓了一会儿才轻轻将目光放到他身上,仿佛直勾勾地盯着他都像是一种亵渎。
静悄悄的婚房与宴场是截然不同的两幅光景,这喜宴开得热热闹闹,香衣云鬓,华灯高照,来人全是些皇亲国戚、达官贵人。
不见得是真心为了庆祝这对新人而来,更多的,则是借此机会,与新人的父亲,也就是扶绥王联络关系的,与官场上虚与委蛇的宴会没什么两样。
本该也是贵宾之一的殷怀玉却迟迟没有出场,等到了尾声,一直端着雍容华贵的姿态的皇后,面子也挂不住了,心下埋怨自己的亲儿子数次,不知道他又是耍哪门子疯了,却又无可奈何。
被惦记着的殷怀玉这才刚刚从冰冷的太子宫中醒来,头痛欲裂,柳含山已经不见了,四周被下人们还原的与原本的太子宫相差无几,就好像昨日只是一场愤怒无助的空梦。
五感缓慢的恢复,喜庆的奏乐与宾客言笑晏晏的声音隐约传来,一个念头猛地涌上——是了,今日是他的昱儿与殷凡的成亲之日。
夜已经深了,宾客纷纷散去,是该新人入洞房的时候了。殷怀玉咬牙切齿地一拍桌子,周遭事物立即四分五裂。虽然柳含山说过要沉住气,可他却无法想象两人洞房花烛夜的任何一个场景。
这道身影如同闪电般划过,带着腾腾杀气朝婚房冲去——就算是抢亲又如何,他一向如此肆意妄为,如果今日他无动于衷,那么日后他一定会后悔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