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柳一志没反应过来。
只听向漠北又道:“走慢些。”
柳一志这会儿可算听明白了向漠北的话,用力点头“哎!”了一声,当即伸出手去搀住了向漠北,那一脸如释重负的乐呵模样看起来比他听到自己会试中式还要高兴。
向漠北即便身子再如何不适,这一路出宫也只能由他自己走着出去,出了奉天门后,要依次走过午门、端门、承天门,再出大明门,才能见到驾车在大明门外等候的向寻。
他走得极慢,于他们后边交卷的贡士早早便走到了大明门,他们却还在半途。
搀着他的柳一志不见有丁点不耐烦,相反,他始终搀着向漠北不松手,甚至抬起另一只手来用衣袖为他遮了一路的阳光,不教他再被这愈发温热的阳光晒得目眩。
即便一路慢慢走着未有停下歇息过,然而走着走着,向漠北渐渐不再如方才那般难受,心口那股有如被大石压着般的窒息感变得轻了,呼吸也不再似方才急促,逐渐平缓了下来。
他本是因难受而模糊的视线再次清晰起来时,柳一志已经搀着他走过了承天门外的外金水桥,大明门就在前方。
他能够清楚地瞧见前方大明门的城楼。
“殿试不会有黜落[1]的情况发生。”与大明门愈来愈近时,沉默了一路的向漠北忽然道。
柳一志先是一阵惊喜,听得他语气如常,再看他面色已比方才好了许多,这才有心思来想他话间意思。
殿试是每一个学子在科举路上的终点,但凡参加殿试的贡士考得再如何不济,也会成为三甲同进士,若是不能考上庶吉士入翰林院,便等待朝廷发派至京中各官署或是全国各地为官。
向漠北这是在回答他前边在奉天门外道的那一句“若是不能与向兄成为同科进士,这官做着也没意思了”。
他们定会成为同科进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