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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今圣上看他仿佛苍老了十数岁的模样,即便不舍他致仕,但终是答应了他。

辞官后的老首辅不仅记性开始变得混乱,脾气更是变得易暴易怒,再不是原来知识渊博事事讲究礼数的那个老太师,而是像个市井孩子似的稍有不如意之处便大喊大叫闹得全家不得安生。

未多久,因着他的小孙子不小心打翻了他的砚台,他一怒之下竟是从京城内的府邸里搬到了东城郊的别院独自居住,任其儿女如何劝他他都不肯回去,儿女无法,只能给他派最机灵能干的下人在旁伺候,他们则是不时去看他。

向漠北在离开京城前往静西布政司时到城郊别院前与老首辅辞行,那时候老首辅一拐杖狠狠地落到他身上,甚话也未说,甚至“砰”的一声将门给阖上,将他关在了门外。

然后他听到了门后传来老首辅的嚎啕大哭声。

他只觉老首辅的那一拐杖打得他连呼吸都疼痛。

他跪在那紧闭的院门外,朝门后的老首辅磕了三记响头,站起身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他以为他不会再回来,自也再没有机会见到他们的恩师。

而如今他回来了,本是打算考取了功名之后再来拜谒老师,不想却是在春闱期间遇到了。

如此,他便不得提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