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瞧见不远处那扇在寒冬之中自成一股凛凛之势的朱漆大门时她浑身一震,那拿在手上的帘子落了回去。
下一瞬,只见她着急忙慌地转过身来面对着向漠北,既想要抬手整理钗发,又想要低头整理衣裳,一时间紧张得手足无措,竟是不知该先理哪一样才是好,一副急得快哭了的模样:“嘉安你怎的不早些叫醒我?这、这都快到你家门前了……”
“嘉安你快快帮我瞧瞧,我的钗发可有乱?衣裳可有齐整?可有——”
然她话未说完便被向漠北拉进怀中,在她唇上就是轻咬一口,抚着她背上的长发不疾不徐道:“小鱼很好,无需慌张,只消像平日里那般便好。”
“还有。”向漠北说着,又轻轻咬了咬她的唇,放开时道,“小鱼说错了,不是我的家,是我们的家。”
他们这个家,如今多了一个她。
还有一个阿睿。
孟江南失了失神。
只听向漠北又道:“小鱼若是着实紧张,我可握着小鱼的手。”
“不要!”孟江南回神,着急摇头。
这、这又不是独他们二人而已!可还有嘉安的爹娘与兄长!
缓缓行驶的马车此时停了下来。
宣亲王妃与宣亲王成婚二十四载,宣亲王府贴了二十四载从外边买来的窗花,她从不曾觉得这有任何不妥,哪怕外边人人笑话她这个妻子粗野得只知舞刀弄枪不懂琴棋书画女红针黹,但宣亲王从不对她挑三拣四,他很爱她,也很疼她,如此她觉得便够了,无所谓旁人如何议论她。
也正因为宣亲王的疼爱,如剪窗花这般于她而言颇为伤眼的事情他从不让她碰,今回这是她执意,宣亲王无法,只能由着她。
她这忽然想起学剪窗花来,只因她上个月瞧见了一幅她喜爱非常的窗花,她想要亲手剪出一幅,在她的珩儿回来之前贴在他的院门之上,让他知道他们所有人都在等他回来,让他知道,他们所有人,都很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