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眼下这般堂而皇之地经由驿站信使之手将书信交到向漠北手中的行为,还是头一回。
因此当向漠北自孟江南手中接过这封自宣亲王府远寄而来的书信时他不免心有诧异。
若照以往,依他脾性会一眼都不看便将其丢进火盆之中或是以烛火将其点燃,而今他拿着这封书信的第一反应也是要将其扔进炭盆里,但看着站在他身旁的孟江南,他并未这般做,而是紧紧蹙了蹙眉后慢慢将其打开,取出整齐叠放在里边的纸笺。
纸笺上只写着短短几行字而已,孟江南并不打算窥看,正要离开,却被向漠北拉住了手腕,让她离开不得,只能留在他身旁。
向漠北一眼便将纸笺上所写看罢,他眉心紧拧,喜怒难辨。
须臾,他将手中纸笺转了个方向,递给了孟江南。
孟江南愣了一愣,看了他一眼后才慢慢抬起手来将纸笺接过。
纸笺上的字看得出出自男子之手,风骨自成,字里行间尽是温和,短短几语祝贺了向漠北中了静西解元,下接一句即接“今冬尤寒,务必多添衣,万莫让寒意侵骨,开春再见”,款款为长兄切切。
可见这封书信是来自向漠北长兄项璜之手。
很寻常的一封信,无非是祝贺向漠北考中举人,再叮嘱他注意身子,千万要照顾好自己,可孟江南看罢之后,总觉这封千里迢迢而来的家信不该如此简单,其中必含他意。
嫁给向漠北将近一年,哪怕他们并未事事都与她提说,孟江南依旧能自己悟出些事情来。
譬如眼前这一封看似寻常的家书,她能猜想得到它是向漠北到得这静江府来的这么些年收到的来自家中的第一封信。
而宣亲王府既然会忽然给他寄来这么一封信,绝不会仅是恭贺他叮嘱他注意保暖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