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甚也未有与他说,抑或是说她甚也不敢与他提,可他看得出,她哭过。
小鱼她很聪慧,心亦很细,哪怕宁玉兄长未有与她直言,她也已经甚都想到了。
她是将阿睿当成她真正的孩子还疼爱。
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母亲能够忍受得了骨肉相离之苦。
骨肉分离,何其残忍。
可无论是小鱼还是他,都无法将阿睿留下。
他不是没有想过这一天,可真当这一天来了,他却难以面对这个事实。
亦难以面对小鱼。
他如同废人,甚也做不了。
不知不觉间,向漠北停了手上打磨簪子的动作,紧紧闭起了眼,神色痛苦且自责。
小鱼嫁给他,除了一味得受着他阴晴不定的脾性与伤害之外,他还给过她甚么?
如今,他便是连她的孩子都无法为她留住。
她从未怨过他半句,反是将他放在心尖上捧着护着,宁可自己受住枪林箭雨,也不舍伤他半分。
而他呢?
他又是如何待她?
水气迷蒙中,向漠北眉心拧如死结,双手亦是死死捏成了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