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宁玉面色温和,见着她不觉丝毫诧异,似乎早就知晓她会来似的,微微笑着道:“弟妹。”
他的目光落在孟江南发髻间那支木兰花状的檀木簪以及她两颊边上的珍珠耳坠。
珍珠皮光极亮,每一下轻晃都带着一分幻彩,非寻常珍珠可比,项宁玉一眼便瞧出是产自南海,珍贵非常,而她发髻间的檀木簪却寻常得不能再寻常,与之与她都不甚相配,可她却将其簪于头顶见客,可见其必是她珍视之物。
即便这只是项宁玉第二次见到孟江南,但仅看着她头上耳上的这两件饰物,他心中当即也有了几分了然。
他吃了向漠北三回闭门羹,到这宅子里来除了见到廖伯、向寻以及向云珠之外,阿睿与孟江南还是这一回才见到。
孟江南是知晓他来,可她一个内宅女眷并无任何理由来见他,哪怕她心中疑惑重重,她今次本也不打算来,可方才她到卧房里瞧见向漠北一言不发喝了药便到床上躺下、蜷着身以软被将自己紧紧裹住的模样,她才决意无论如何都要见一见他的这位兄长。
无人与她提过关于项宁玉的任何一句话一个字,可她清楚地感觉得到自打他出现以后,不仅向漠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敏感,便是向来活蹦乱跳的向云珠都变得有些郁郁寡欢,她想要帮向漠北解开心结,就只能亲自见一见项宁玉。
不过要见项宁玉,孟江南心中可谓是紧张又惴惴,因为她猜得到项宁玉的身份。
她不过是个出身市井的卑微小民,哪怕死过一次,也没办法做到面对如此高高在上的存在而心静如水。
可为了她的嘉安,她没有选择。
即便她面上表现得很是冷静,可善于察言观色的项宁玉还是一眼便从她紧着帕子的双手看出了她心底的紧张与不安。
他忽然之间觉得这个出身远配不上阿珩的市井小娘子值得阿珩对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