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宁书靠在床被上,和他对视半晌,轻声问道:“你有什么害怕的事吗?”
厉焕歪了歪头,最近被他打理的柔顺的头发垂下,很久,开口:“怕,你走。”
“……”方宁书挑眉,有些想笑。
怕他走?那莫非这个幻境只有他离开了,才能破开?
想想也知道不可能,方宁书还没自恋到厉焕会将他放在如此之高的位置上,只当他是害怕自己走了之后无人陪他说话,手指戳了戳小厉焕的眉心,又捏向他的鼻子:“小骗子。”
近些时候他的动作已经越来越不顾及其他,厉焕浑身上下都被他□□过,自然不会觉的这些动作有什么,手不自觉的去追着方宁书的手指,捉到之后牢牢抱在怀里,乖巧安静的不像话。
方宁书被他的举动惹的心中一片柔软,看向外面,心中闲闲想道:这么听话的孩子,他的父母的怎么忍心对他不闻不问的?
这是厉焕的幻境,不在任何其他阶段,反而是在他年幼时被困住,那必然这个时间段里会有什么蹊跷。
当天夜里,方宁书决定不再坐以待毙,给厉焕吹了一首安魂曲,在他睡的最熟之时,悄然从这里离开,潜入了厉氏夫妇居中的大堂之中。
大堂烛火还亮着,厉氏夫妇二人还在清醒的时候。
常年对厉焕的排斥和恐惧下,厉母的睡眠并不踏实,总会三更半夜惊醒,方宁书过来的时候,正好赶在她又醒来陷入执着和崩溃中。
厉父脸上的样子憔悴,在烛火之下好似苍老了十几岁,叹息道:“你这是何必……”
厉母哭红了双眼,手中抱着似乎是满月孩童穿着的衣物,声音凄惨:“我可怜的涣儿……我不该,我不该将它带回来……我的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