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我才非常想去高专。”

我极力表现得没有什么坏心眼,手交叠着放在膝头,觉得自己看上去应该已经比带着小黄帽的小学生还要听话,眼睛圆溜溜期盼地看着他:“这样子说的话,你会同意吗?”

都这么听话了,就同意我吧。

虽说即使不同意,我也不会像小学生一样会悲伤地摔掉小黄帽,原地跺脚转圈,幼稚得让人头疼。

但是也是会有情绪的!

比如可能会不愿意和他坐在相邻的座位上,或者不愿意吃他买来的便当之类的……当然如果他再三拜托我,我也不是不能接受。

“你总是能有令人意外的回答啊。”

飞鸟藏于繁茂的绿意中,在我们的头顶扑出细碎的微尘和小小绒毛,闪烁着落在我与七海眼睛之间那段令人害羞的透明路程里。

这样感叹的七海全然没有一丝令人不愉快的情绪,但是也与兴奋或者快活不相干。

他只是站在风里,站在被光染金的纤尘中,将一句本该这样存在的话叙述出来。

也许还有更多可以叙述的东西,那个代表着他失去联络的友人以及没意的纪念时光的学校,或者是七海建人本人。

但是他通通隐去,仅仅在话中留下一个存在感大过了头的泷岛月:“太危险了,我担心你适应不了。”

“我可以!”我挺胸抬头,又立刻被他一眼打回小小一团,恨不得在地上打个滚表明我是个适应力超强的生物,“我可以的呀。”

七海的眼睛扫描仪一样审视我。

也许他是个非常严格的动物检测员,正在观察我有没有撒谎装得强壮,以图溜进他那座种满绣球花的蓝紫色动物园,去霸占他吃饭喜欢坐着的台阶,在他的桌兜和医疗室的绷带里一阵乱刨,在草稿纸还有他来去出外勤的路上印两朵脚印,然后姿态优雅地蹲在他的皮鞋上,等他载我去看他的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