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笔下,一副山水画徐徐呈现,山色巍峨,云雾缭绕,辽阔的江面上,一位老翁静静地在小舟上垂钓。
卫冲赞道:“好画!这幅画意境缥缈悠远,要是拿出去的话,怕是坐实了坊间的猜测——大画家清静山人是一个老者。真搞不懂你,才十几岁的人,怎么会有这份和年纪完全不相符的超然物外?”
容昭收笔,淡淡一笑。
卫冲道歉:“之前在秋狩上,我好心差点办了坏事,要不是上官灵一番胡搅蛮缠,旁人还真以为你的射艺不如三皇子呢。”
容昭:“哪里需要道歉?你是知道我的,最不耐烦朝堂上那些明争暗斗,你替我拦下三弟,我谢你还来不及呢。”
卫冲说:“是、是!我当然了解你,你想说的话都在你的画里了,诗能言志,画也能抒发胸意,你向来厌倦官场,想要成为笔下画里那些闲云野鹤,山川湖海任你逍遥自在。可惜啊,你生来就是太子,这点根本没得选。”
容昭星眸微黯,卫冲是他的知己,是这世间最懂他的人。不管他如何寄情山水,如何向往田园生活,他永远摆脱不了当朝太子这道枷锁。
出了这天然居,就连这点向往,他都不能表现出来,要小心翼翼地藏好。因为他是一国太子,他的一言一行都不仅仅代表他自己,甚至不能告诉别人“容昭就是清静山人”这个事实,那不符合父皇和群臣对于太子的厚望。
卫冲晃了晃手里的古书,“本来呢,为了给你道歉,我特意准备了一份赔礼,既然你说不用道歉,那就算了……”
微微泛黄的封面,透露着岁月留下的隽永气息,看到上面写的《徐霞客游记》五个大字,容昭神色一亮:“这是孤本,竟然被你找到了!快借我看看。”
卫冲不再逗他:“借什么借,本来就是送你的。”还嘚瑟了一句,“小爷我神通广大,找一本书有什么难的?”
容昭如获至宝,小心翼翼地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