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这些粗活,她都是做惯了的。

齐文斌的学费,就是她白天黑夜、日夜不停地干活儿,这才为他攒下的。

如今只是换个性别,帮相公挑两担书罢了,这有什么难的?

可是进了书院,陈春来才发现,所谓的一人一房,是学子们才能有的待遇。他们这些书童,就只能睡大通铺。

这怎么能行呢?让她干活儿可以,但是让她和几个男人同住一室?这太可怕了!

陈春来也行李都顾不上了,着急忙慌地到山门外找了齐文斌。

可是她要是早点反应过来,齐文斌说不定还会放她一马,眼下他们都已经到了万松书院,他将来的同窗可能已经近在眼前了,齐文斌哪里还有那么多功夫去跟陈春来掰扯?

放她下山,他再去人牙子那里买个书童回来?他们家哪里还有银两?

更何况,他打从心底里没把陈春来当做是自己的妻子看待,只是把她当成是一个免费的劳动力、提款机,现在可能因为她要跟几个男人同住,就让她坏了自己的好事?

同住就同住呗,反正等他从万松书院毕业出去,凭他的本事,日后必将飞黄腾达,怎么还会要这个要模样没模样、要家世没家世的黄脸婆当自己的妻子?

开学那日,齐文斌半是哄骗,半是用自己丈夫的身份和自己的学业当做筹码,逼着陈春来继续当他的书童。

陈春来半是不愿半是无法地应了。

给斌哥当书童的那段时间,她拼了命地绣花,一来是想缓解自己心中的不安,二来是想避开和那些人同住,三来是齐文斌的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