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太守一下子就清醒过来了。
小时候的马文才任打任骂,不管父亲怎么责罚他,他都只会在自己的身上找错误。
后来清儿走了,他开始对他有了质疑——为什么我明明是在按照你说的那样做,我们的这个家却没有变得好起来呢?
马太守也极少再动手打他,直到他发现他在外头找了清儿的替身,当着清儿遗像的面,质疑他对清儿的感情。
马太守怒火攻心,在后来的那段时光,少见地打了他一巴掌。
马文才挨了这一巴掌,对他的教育却不仅仅只是有了质疑。
在母亲的事情面前,他可以撇去从小受到的教育和环境的影响,坚定自己是没有错的。
自此以后,马太守再想对他动手,也只能是在他也认同自己有错的时候了。
旁的时候,他就算不会还手,也会躲开,更是绝对不会接受他要他跪在他面前的要求。
可是今天,他却没有要躲的意思。
可是马太守却一点儿都不觉得,他这是在认同自己有错。
恍惚间,他总觉得这是儿子给自己的一种宣判。只要他动手打下去,他可能就真的要失去这个儿子了。
马太守眼神一颤,只觉得自己真的老了。
他缓缓地、缓缓地将距离马文才的脸不过分毫的巴掌放下,嘴里却还是忍不住要怒斥道,“荒唐,那可是一个男人!”
马文才奇怪地看了他爹一眼,没想到这辈子竟然会有他主动停手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