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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时宁靠在红色的柱子上,将留山的话一字不漏的听了去。

前些日子苏邈和她说,顾钰衡去了燕北镇压起义军,没想到竟然出事了。

她的背后僵硬,一动不敢动,连呼吸都轻了许多,等着里面那人的反应。

半晌,顾长於淡淡地说:“当年顾远山的那盘棋,孤既帮他下了,顾钰衡记恨,也是情有可原,算是孤欠他的。”

他的嗓音徐徐缓缓,透着些许无奈,“而且她不能再失去亲人了。”

留山一听怒极,知他所指是谁,忍不住道:“顾时宁已经死了这么多年,有什么可失去的,陛下还要护顾钰衡到什么时候?”

闻他此言,顾长於脸上冷了三分,声音凌厉低沉,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压迫感,“先生不必再说,孤意已决。”

留山气得胡子都要翘起来,手直发抖,却被他的气势震慑,不敢再造次。

今非昔比,顾长於现在是执掌天下的帝王,再不是那个羸弱受人摆布的少年。

他只得忿忿地拂袖离去,直直往宫外走,亦没有注意到躲在柱子后头的顾时宁。

她在殿外站了许久,怔怔地睁着迷茫的眸子,将方才两人的对话在脑中过了几遍,有太多的不解想问。

直到她整理好思绪迈进大殿,顾长於身着明黄冕服坐于案前,桌前的灯烛明灭,他手中执笔,垂眸批奏折,举手投足从容优雅,好像刚才的争吵没有发生过一样。

轻微的脚步声响起,他敏锐地抬头,眉心微微蹙起,见是顾时宁,才松开眉,唇角勾笑道:“你怎么来了?”

他走下台阶靠近她,好像想起什么,“倒是忘了,今天你的毒还没解,是我疏忽了。”一边说着,他一边挽起袖口露出手腕作势让她咬。

线条紧致漂亮的手臂伸到她嘴边,顾时宁盯着被她咬出的斑驳痕迹,竟然找不到几处完好的地方可以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