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干净澄澈,宛若春水盈盈的眸子再也不会睁开,连一眼憎恨也不留给他。

“人怎么死的?”顾长於的声音冷淡,辨不明情绪。

青梅跪在地上,哭红了眼,哽咽地说:“小姐每天都吩咐奴婢煎药,奴婢见小姐气色极差,以为是调养身体的药,没想到会这样”

苏邈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这下你满意了?”

顾长於对他的话置若罔闻,不断颤抖的手轻轻抚上顾时宁冰冷的侧脸,指腹在她干裂的唇畔轻柔摩挲,像是在触碰易碎的瓷娃娃。

苏邈皱着眉,默默看着顾长於坐在床塌边,倾身靠近顾时宁,鼻尖蹭着她洁白的额头,耳鬓厮磨。

他的动作,他看顾时宁的眼神,怎么看都觉得亲昵炙热过头,苏邈的心里升起一股难以名状的异样。

顾长於的视线凝视顾时宁宛如珍珠的耳垂,小巧白皙的耳垂上,浅淡的咬痕微不可见。

他埋进她的颈窝,唇瓣触碰她的耳垂,耳垂的嫩肉在齿间来回轻捻,稍加用力,便刺穿了薄薄的肌肤,殷红的血一滴一滴缓慢地渗出。

苏邈骇然,脑中白光一闪,好似明白了什么,再也忍不住伸手扣住他的肩膀,厉声提醒他,“你疯了?她是你妹妹。”

顾长於的唇间沾染上了血色,妖异诡谲,他轻蔑地一笑,“从现在起,不是了。”

苏邈睁大了眼睛,“她已经死了,你为什么还要折磨她?”

顾长於觉得可笑,他折磨她了吗?分明是她在折磨他。

原来失去最重要的人,是这种滋味啊。

心脏像是被掏出深不见底的黑洞,他坠入深渊。

万物在他眼里皆失去了颜色,所有的感官皆封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