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远山的手顿了顿,最后还是将那页纸撕下,揉成一团,丢在顾长於的面前,高高俯视他说:“从今往后,顾家与你再无瓜葛,你也再不是顾家的子孙。”
顾长於眼皮不曾抬一下,看也不看那薄薄的一张纸,从冰凉的地上不紧不慢地站起,转身离开。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的脸上,仿佛想看出他的心情,是难过?是颓丧?还是愤怒?
都不是。
没有难过,没有颓丧,没有愤怒。
他的举止从容优雅,面沉似水,波澜不惊的一步一步,迈过门槛,走出祖祠。
顾长於漆黑幽深的眸子望向站在角落的时宁,宛若柳絮的雪花轻飘飘落在她的发梢。
顾时宁不喜欢他这样望着自己,不带一丝苛责。
她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生出浓浓的愧疚,若非她昨天告状,也不会这样。
他在她的面前站定,抬起手将她发梢上的雪花拍落,薄唇勾起淡淡的弧度,低低沉沉地说:“走了。”
顾时宁眨了眨被风吹得湿润的眼睛,带刺的话说不出口,挽留的话也说不出口。
她不该高兴才是吗。
顾远山把他逐出了家门,日后他们再也没有关系,也不用提心吊胆怕顾长於会再害自己。
只是顾时宁看着他在风雪中渐渐远去的背影,觉得他孤独得可怜。
钦天监定下了太子大婚的日期,二月初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