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於跪在中央,垂下眼睫,一如从前,一言不发。

后背已经血肉模糊,血顺着手臂一路留下,看上去醒目刺眼,竟是比顾时宁的伤没好哪里去。

他的目光落在了红色帏帐里静静躺着的一根家法棍上,不曾移开。

家法棍落满厚厚一层灰,梨花木的纹理上还沾有陈年的血迹。

是被顾时宁悄悄踢进去那一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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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时宁昏昏沉沉睡了许多天,中途发起了高烧不退。

好在本该过段时日才会出现的陆善先生又来了将军府。

吃了他开得药,顾时宁的鞭伤好得快了一些,陆陆续续结痂,生出粉色的嫩肉。

只是身上的疤痕多少有些可怖。

顾夫人整日的忧愁,顾时宁自己倒是没事人似的,不曾在意。

经过这一次牢狱之灾,她的内心反而得到了解脱。

从前顾时宁想,她既然占用了原主的身子,便该替原主赎罪。

原主欠阿招的,欠顾长於的,她默默都把帐记在了自己头上。

顾时宁以为,好歹她是顾长於的妹妹,捂了几年的心总该捂热了。

黑曜的死,这一顿鞭子,让她清醒地意识到,以往的阿谀讨好,没有任何的结果。

顾时宁趴在回廊的栏杆上晒着太阳,眼皮没精打采地耷拉。

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