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黑曜的死,她实在不知该如何面对顾长於,怕她眼中忍不住露出恐惧和憎恨。

马车内寂静无声。

顾长於盯着檀木雕花小桌上的绿釉香炉,修长的手指轻轻点在桌案上,有一搭没一搭,幽黑的眼眸深不可测,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漫不经心地掀起珠帘,吩咐站在一旁不起眼如影子的侍从,“派人跟着她。”

镇国公府的车队,离着几里远,就顾时宁出去打雪的功夫,怎么可能碰上苏昭昭。

更何况,小姑娘是真当他不知道,苏昭昭根本就没来围场。

燕不易见他那极度洁癖的主子怀里捧着个死猫,满手是血,已经非常吃惊。

再看到他那极度厌恶女人的主子,身后跟着一个长相干净,梳着双髻,一身鹅黄色侍女裙的小丫鬟,更是惊讶地合不拢嘴。

再听到他那脾气诡异的主子,笑眯眯甜丝丝地喊他‘哥哥’,差点吓得跪地,快饶了他吧小祖宗,他还想活着。

只见他的主子背着小丫鬟,阴测测地给他一个眼色自行体会,燕不易立刻进入角色,让出自己的马车。

“弟弟啊,皇上找我有些事,为兄先走一步。”

顾时宁甚至来不及打量这位传说中百余岁,年轻容貌的国师,燕不易就已经快步走到远处一驾明黄华丽的车辇,在车辇外行了个跪拜大礼,然后麻溜地爬上车辇,消失不见。

两人安静地坐在马车里。

顾时宁低着头,胡乱揪着衣裙,心情低落复杂。

黑曜身上的血迹已经被擦干净,安稳地躺在深色软垫上,好像就是睡着了而已。

马车里燃着的香和顾长於喜欢的薄荷香不同,味道更为浓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