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非言难以继续想下去,不敢继续想下去。

他太阳穴血管一突一突地跳着,渐渐地有些耳鸣。

但牢房外,那阴阳怪气的声音依然在继续:“我的好徒弟啊,你分明曾为白玉京首席,分明曾受万众敬仰,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大好前途,但最后,你却自甘下贱,沦落至此……放在之前,又有谁能想到如玉公子徐观己竟会有这样的下场?瞧瞧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还是当年的那个光风霁月的齐国太子吗?”

谢非言越发心烦意乱。

邬慎思道:“呜呼哀哉!或许,沦为下贱,这就是胥氏一族的命定结局吧!”

这一刻,那沐浴在月光之下的徐观己骤然睁眼望来,目光凌厉可怕至极,叫邬慎思竟在这一刻生出了一箭穿心的刺痛感。

“师父?师恩?救命之恩?”只是一瞬间,“徐观己”便侧身,将他面庞埋在浓重的阴影之下,不疾不徐的声音里尽是森然冷意,“恩?你这般人面兽心薄情寡义的畜生,也配谈恩?”

邬慎思有一瞬间忘了呼吸,几乎颤栗起来。

但他很快回神,勃然大怒:“你就是这样与你的师父说话的?这就是你胥氏一族的教养?!”

谢非言冷笑一声:“教养乃是对人才用得上的东西,对畜生哪里用得着?”

“你——”

“老贼,我且问你,如今一切真相我都已经明了,无论是当年你对胥氏一族的追杀,还是你暗中扶持楚国灭我齐国,又或者是你刻意误导我叫我将你视作恩人,甚至你对……胥元霁的刻意引导,令他一介皇室沦为刺客一流,这所有的一切我都已知道了,既然如此,你还有什么脸面在我面前以恩人以师尊自居?这样毫无面皮恬不知耻的你,说你是畜生又有何错?!还是说你认为你自己畜生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