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匆匆忙忙,不过为了身前名利身后家。

……没意思透了。

他从小缺失玩伴,却也不稀罕,比如像源清溪那样的笨蛋玩伴,他连捉弄她的兴趣都没有。

他看到了她写的遗书,字里行间絮絮叨叨,错别字连天。

不像是遗书,倒像是在声嘶力竭的求救。

【我想活着。】

活着……

活着。

与活着相反的,就是死着——不,没有死着这个词,只有死了。活着算是一个持续的状态,而死是一个休止符,没有后续的句号。

大部分人都做不到视死如归,因为不知归在何处,即使知道,这份勇气也并不多见。但大部分人里的绝大部分人,没人愿意把羞耻的怕死写在脸上。

她大概是他看过最直白的表示怕死的人了。

她每天都要祈祷,祷告词千奇百怪,祷告的对象从宇智波鼬到火拳艾斯,少年jup上热血动漫里英俊的男配角被她颠来翻去的祷告。

她大概只看脸,而没有注意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自身都没有活到最后,折损在年轻的岁月里。

她还热衷于跟他说话,他总是爱答不理。他在来的路上磕破了舌头,一说话,嘴里就泛起浓浓的血腥味。

他听她猜测他的家庭,她猜他有一个凶巴巴的会监督他写作业的母亲,以及一个打棒球技术很好又偷偷给他塞零花钱的父亲,家里还有一只懒洋洋的橘猫,佛到被人捏尾巴都不会跳起来。

她想的很多,说得绘声绘色,像真的一样。

他回以冷笑。

在海边的日子很无聊,没有风的时候,浪花也消散了,时间就像是静止在了一望无际的海岸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