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嗳,卢小兄弟莫慌,你还如此年轻。机会多得是,这次院试必将蟾宫折桂。”中年考生先是安慰了一下白面书生,随后又抬高声音说道:“我可是听说,这崔翰林崔大人最爱古朴简洁的古文,对于当今时文颇有不满,想必这次院试是卢小兄弟的好机会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我擅长古文!崔学政就是我的伯乐!”这位卢小兄弟激动得脸颊发红。

“许兄这消息可靠谱?”另一位穿着青色直身的年轻考生面露质疑,他继续说道:“按道理来说,学政可不能表现出明显的文风偏好。我私塾的举人老师说过,上一届院试,沈大人也录取了不少文风平实言之有物的生员。说到底,还是得文章好,那劳什子风格都是虚的罢。”

卢小兄弟听闻这话面色不善,感觉这人是在嘲讽自己学识不够活该落榜。他移开目光,抿了抿唇,不再发话。

苏晏默默听着他们不知道哪儿扒拉来的消息。

那青色直身的年轻考生说的不错,尽管每一届的主考官偏好不同,但都是文好可破。

至于这一次圣上钦派的学政崔翰林,大哥苏泽有写信来告诉苏晏,崔翰林为人光明磊落、襟怀坦荡,不是那般会因自己的偏好取士之人。

这一点苏晏也老早就告诉了小师兄周允文,两人都打算遵循自己平日的风格正常发挥。

周允文见苏晏回来了,忙站起身来,准备与苏晏一起下山回家。

那卢小兄弟见他们俩锦衣玉袍气度不凡,又不怎么与众人搭话,更觉得自己受了漠视和耻笑,面上羞愧心中暗自嫉妒。

倒是那青色直身的年轻考生颇为欣赏地打量了一下苏晏和周允文,苏晏见他目光端正眼神清明,也对他友好地笑了笑,对方也礼貌地朝他们虚拱了一下双手。

他们回到在江陵府租赁的安静院子时,已是酉时,太阳落山天色已暗。

苏晏这次院试时,娘亲柳氏心疼自己的小儿子日日读书逐渐消瘦,特地让冯大厨一起来江陵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