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冬说,你是为了救人所以才松开了一尾的封印。”小田切想起昨夜临冬说的话,这两天他们的刻意疏远其实也是矛盾的。理智上知道不该如此,但只要稍稍靠近,下意识竖起的汗毛和警惕地将手搭在武器包上的动作是人在嗅到危险时的条件反射。是无法控制的。

他们的害怕和忌惮不是没有理由的。

临冬明明是他们这一行人里面,甚至比起他的同村伙伴与他更为亲近、更为信任的存在——但即便如此,我爱罗在尾兽化失去意识的时候,也会心狠手辣对她下手。

这让人如何不怕。

他们不得不怀疑动摇起来,以往一直被当做杀人武器活着的我爱罗,除了恨意和愤怒,真的还能保留有身为“人”的软弱和感情吗。

真的不是从以前无法隐藏暴虐的杀人机器变成了现在披上一层冷静外表的被高层/操控的傀儡武器吗。

直到他昨夜背着临冬回来。

不是用砂子托着,而是可以接触到心跳和体温的姿势,近到如果临冬绕过他脖颈的手如果想要取他性命他根本来不及躲闪的地步。

小田切似乎终于从那厚厚的层层坚硬砂甲下看到了属于人类的一点柔软。

有软肋。小田切不由得松了口气,包括躲在暗处的砂隐村的人也是。

——这样才是人。

我爱罗才突然明白过来,原来她昨晚提出的请求,并不是如他一样无法克制的欲念流露,她只是想好了,要怎么让他们打破对他恐惧到不愿意听从辩解的固执。

有了第一步的松动,后面她说出的“为了救人所以解开了尾兽封印而且最后凭着自己的自制力控制了守鹤”的事实,他们才能够听得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