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不反对霍拓找个男性伴侣,因为自己弟弟钟意秋的伴侣就是个男人,两人过了几十年,一直恩恩爱爱,不知道比正常夫妻要幸福多少,可这毕竟是极其少数的,不止在男性和男性之间,男女夫妻之间,这样幸福和谐的也不多见。
他们是幸运的遇见了生命中最爱最合适的那个人,又靠彼此互相珍惜互相包容,才能走到现在。可幸运的人又能有多少呢?既珍惜又懂得经营感情的人,也不会太多。
而且作为母亲,她并不想自己儿子特立独行,更希望他淹没在芸芸众生中,无病无灾,平凡安稳的度过普通的一生。
曾经对弟弟的担心和忧虑,现在又要在儿子身上再体验一次,钟白露的心里慌乱苦闷,又不知该找谁诉说。
这个问题,他是不能跟霍景明倾诉的,因为他本来就对自己弟弟同性恋这事有些意见,还一直疑神疑鬼的认为影响到了霍拓,两人立场不一样,没办法沟通。
她跟霍景明结婚三十多年了,感情一直不错,几乎没有过大的矛盾和争吵,这么多年,霍景明算的上是疼妻子爱孩子的顾家好男人,只不过这几年更年期,脾气变的有些古怪,两人才时不时的吵架。
所以她妈现在总是庆幸感慨,说她跟弟弟钟意秋都命好,虽说过的不算十分大富大贵,但都没在感情上受过坎坷。人这一辈子,吃苦不算什么,情伤才是最伤筋动骨。
霍拓开了一上午的会,散会后周老师约他一起吃饭,他看出来估计是有事情想谈,但他妈和姥姥在楼下等着,只能解释了原因,约明天的时间。
他大概能猜到周老师要谈什么,可能是想让他带学生,但霍拓目前的重点不想放在这里,他正在做的的这个研究项目很重要,如果成功的话,可以说是学术突破了。
他换了衣服下来,心里计划着明天该怎么跟周老师谈。
他妈和姥姥在小花园里晒太阳,旁边蹲着个人高马大的人,正是他表哥钟之星。
姥姥来了后,他只去家里吃过一次饭,已经是够给面子了,他已经很多年没进过霍家大门了,每次和姑姑钟白露见面,也都是约在外面。
“你怎么来了?”
“你请吃饭,我能不来?”钟之星穿了件薄薄的外套,却戴了个超级厚实的棉线帽子,不知道是什么装扮。
“姥姥想吃什么?”霍拓问。
“我呀,都行,你们想吃啥就吃啥。”
钟白露说道:“吃粤菜吧,刚才医生还在说,让吃清淡点,说您吃的太重口了,都什么年纪了,还吃辣椒。”
姥姥生气,“谁说年纪大就不能吃辣椒了?”
“医生说的。”
“就你们霍家的医生才这么说。”
……
母女俩说着说着就要争起来。
“嗳!”钟之星站起来撞了霍拓一下,“那边那哥们儿是不是你同事,看你半天了。”
霍拓转身,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远处花坛外站着一个如遗世独立般的人,正是安宴。
钟之星笑了笑,凑近他耳边小声说:“这才叫真绝色。”
安宴确实配得上绝色两个字,无论是五官、身材、气质,甚至连头发,都像是按照漂亮的标准长得,每一处都恰到好处。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如修竹,似松柏,更像开在深夜的幽兰,清冷又艳丽。
对上目光后,安宴笑了一下,朝这边走过来。
钟之星问,“同事?”
“不是。”霍拓回答。
“朋友?”
“算是吧。”
“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