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太太既不喜欢谢郢,又不敢得罪谢郢,见孙子提了一个酒坛上桌,摆明要真的不醉不归,赵老太太只好也提前离席,去院子里看别人家放鞭炮了。
“老太太糊涂,大人别与她一般见识。”赵宴平给谢郢倒酒,赔罪道。
谢郢微笑:“老太太也是太看重赵兄,我能体谅。”
赵宴平看向门外,眉宇间一片愁色。
谢郢想到他曾嘱托自己帮忙找人的事,低叹道:“家父在京城有些势力,但令妹丢失太久,张拐子一死,线索几乎都断了,令妹大概也不记得幼年之事,遇到契机也不能主动配合,家父能做的也只是找京城那些人牙子、青楼询问,但一来他们可能真的没有见过你妹妹,二来就算见过,也可能并不知道那是你妹妹,或是不敢说。”
虽然都是一些小人物,但也不是权贵之家派人去审问,对方便会全部老实交待,否认可能没有麻烦,承认了反而糟糕。
更何况,赵香云未必流落到了京城。
赵宴平都懂,苦笑一声,为他添酒道:“给大人、侯爷添麻烦了,今晚除夕,去旧迎新,咱们不提那些。”
谢郢颔首,端起酒杯,继续喝了起来。
吃完席,谢郢带着顺哥儿告辞了。
赵宴平站在门外,一直到主仆俩拐出巷子,他才示意郭兴关门,转身往里走。
阿娇已经铺好了被子。
赵宴平洗完脸就躺下了,一身的酒气充满了纱帐。
阿娇感觉地出来,官爷心情不太好,可能是因为赵老太太总怀疑他与大人的关系,也可能是因为旁的什么事。
要不,她继续对赵老太太撒谎去,说官爷已经与她睡了?宁可让赵老太太冷落她?
阿娇不想面对那样的赵老太太。
再看看吧,如果接下来几天官爷还是这么闷闷不乐,她再做选择。
赵宴平只是一时的愁绪罢了,大年初一,换上阿娇给他做的新衣,赵宴平又恢复了平时的模样,虽然不苟言笑,但也不是时时愁眉紧锁。赵老太太也忘了小白脸知县那茬,趁孙子难得休息,每天都笑眯眯的,专拣高兴的事说。
阿娇便心安理得地继续让赵老太太误会官爷了。
转眼过了初五,初六衙门一开,赵宴平继续去衙门当捕头了。
郭兴、翠娘也去将庆河边上的棚子收拾了一遍,初七大小商铺都开市,兄妹俩也带上针线活儿、胭脂去摆摊了。过了一个年,前后休息半个月,开市第一天去街上闲逛的妇人、姑娘们特别多,翠娘趁热打铁,竟卖掉了五盒胭脂,算是为今年赚了个开门红。
到了正月月底,沈樱进县城,将阿娇的两百盒胭脂送了过来,银货两讫。
赵老太太这才知道阿娇竟然有这个胆子,直接将去年赚的三两都砸了进去。
“一百盒卖了三个月,两百盒就是半年,你一次买这么多做什么?”赵老太太不太高兴地问,自从阿娇进门,赵老太太就把阿娇的银子看成了赵家的银子,阿娇可以不给她,阿娇可以挣钱了自己攒着,但就是不能浪费、乱花。
阿娇解释道:“翠娘卖的越来越好了,万一一个月卖的多了,手头存货太少,重新做还需要时间,中间断货了怎么办?”
赵老太太仍然不满:“那你怎么不提前跟我打声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