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娇笑着与她、赵老太太碰杯。
下午郭兴带着翠娘去把棚子好好拾掇了一遍,第二天一早,郭兴挑着担子,带上第一批货去卖了。
这日天气晴朗,江南的冬天也不是很冷,出门走动的百姓还是挺多的。
小铺子开张的第一天,阿娇好想去街上看看,可她毕竟是妾,不方便随意出门。
她不方便,赵老太太方便啊,郭兴才出发两刻钟,赵老太太便挎着一个小篮筐,假意去逛街了。
阿娇的棚子在平安桥的北岸,南岸斜对面有家卖香料的铺子,赵老太太挎着篮子在里面挑来挑去,实际则偷偷观察对面郭兴摆摊的情况。
郭兴再机灵也是第一次做生意,一开始他主动朝路过的小姑娘们打招呼,笑眯眯地请她们过来买东西,结果小姑娘都把他当小色.痞,眼神躲闪地走开了。年纪大些的妇人们倒是不怕郭兴一个少年郎,但她们舍不得买这些花里胡哨、价格又贵的东西,随便看看就走了。
郭兴见主动招揽客人这条路走不通,干脆坐在椅子上,等着别人来主动询问。
“这绢花挺别致的,怎么卖的?”
终于有对儿母女停了下来,郭兴一来劲儿,迫不及待地介绍道:“二位有眼力,这绢花是府城最时兴的样式,用的好绢,一朵才五文钱。”
小姑娘颇为心动,目不转睛地看着一朵月季绢花,妇人却皱眉嫌弃道:“玉楼差不多的绢花也才卖五文,你这一看就是家里随便做的,凭什么也卖五文?”
没等郭兴再说什么,妇人拉着女儿走了。
郭兴垮下肩膀,一抬头,看到对面赵老太太幽幽地瞪着他,一副嫌他没用的模样。
郭兴真是有苦说不出。
初战失败,郭兴在外面站了一整天,从日出到日落,胭脂一盒没卖,只卖了一个香囊,还是一个三四岁的女童看了喜欢,非要抱着她的爹爹给她买,那爹爹也算有钱,才买了那个小羊生肖的香囊给女儿。
暮色降临,郭兴挑着货回来,赵宴平也同一时间回了家。
赵老太太去河边观察了好几趟,早猜到生意不行了,得知郭兴一整天就卖了一只香囊,赵老太太的脸拉得老长老长,虽然银子本钱都是阿娇的,但那银子最开始还不是从她手里拿出去的?阿娇不心疼,赵老太太心疼!
“早知道你去趟府城心就野了,竟琢磨自己做生意,我就不该让你跟着官爷去。”
已经认定会赔本的赵老太太,毫不留情地训斥阿娇道。
生意不好,做梦都在发财的阿娇已经够失望够受打击了,赵老太太还这么说,阿娇连假装不委屈都假装不出来,低着头跑进了东屋。
小娘子哭得那么可怜,郭兴朝赵老太太认错道:“您别怪小娘子,小娘子的手艺那么好,都怪我嘴笨,不会招揽生意。”
赵老太太正在气头上,便将郭兴也骂了一顿。
郭兴灰溜溜地去倒座房里了,眼圈竟然也红了起来。
翠娘不敢吭声,默默地将晚饭摆到饭桌上,再小心翼翼地端着兄妹俩的那份去找哥哥。
赵宴平劝老太太:“万事开头难,如果做生意那么容易赚钱,所有人都去做了,咱们刚开始,您别着急。”
赵老太太看着孙子道:“我能不着急吗?你辛辛苦苦攒了十几两银子,纳个妾都花出去了,你心大不疼,我替你疼。”